7月9日上午，鄭州大學437必贏會員中心特聘首席教授、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王路做客西北大學“名家講壇”，在長安校區6號教學樓105教室作了題為“哲學的方式：邏輯分析”的專題講座。本次講座由437必贏會員中心院長張學廣教授主持，學院內外師生90余人參加。
講座伊始，王路教授提出，20世紀出現的分析哲學，有一句非常響亮的口號：“哲學的根本任務就是對語言進行邏輯分析。”邏輯經由語言來表達，對語言進行邏輯分析經過發展簡化為語言分析，而20世紀哲學的特征就是語言分析。王路教授認為，所謂的“邏輯分析”，即運用邏輯的理論和方法來分析。而邏輯的普遍形式是顯示出來的，不是表達出來的，此觀點進而驗證了“邏輯分析是運用邏輯的理論和方法來分析”的觀點。關于邏輯分析的起源，王路教授指出，盡管到了20世紀哲學界才強調“邏輯分析”，但早在2000年前，亞里士多德的各類思想已經涌現出“邏輯分析”之本質，一直到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中的先驗邏輯概念到黑格爾的著作《邏輯學》，邏輯的理論方法貫徹西方哲學發展的始終。基于以上的觀點，王路教授在以下幾方面進行了深度探討：
首先，王路教授指出，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分析思想被近代哲學所忽視。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基于自然語言而建立，以具體的句子結構來進行建構。以“S是P”為例，它能夠演變出四種基本句子結構，并基于此演變出亞里士多德的“三段論”，這構成人類最基本的邏輯推論方法。亞里士多德的邏輯要素均為自然語言表達，和希臘語言特征結合緊密。王路教授通過“人是理性動物”以及“人是動物”等基本句子結構詳細解釋了亞里士多德范疇理論中包含的四個重要概念：定義、固有屬性、屬和偶性。而在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分析中“是”的概念往往被譯為“存在”，這就導致了人們看不到亞里士多德邏輯分析之內涵。近代以后，康德重新提出形而上學是否是科學以及形而上學成為科學是否可能等問題，因此人們一般認為近代以來所有的哲學問題都源于康德。然而分析康德的范疇表，在邏輯分析中，“判斷的量、判斷的質、判斷的關系、判斷的模態”等概念，其邏輯分析源于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區別的是，亞里士多德的思想中缺少了單稱命題，而康德在進行邏輯判斷時，從自己本身對哲學的認識之基礎出發進行邏輯判定。王路教授指出，在黑格爾的《邏輯學》著作中，“是”作為一個初始概念尤為重要。在黑格爾構建的邏輯體系中包含三個重要概念“是”“不是”“變”，黑格爾的辯證法思想即由此而來。王路教授舉例“是P”，這一邏輯內含“是P不是Q”的辯證否定含義，因此，“是P”本身形式上不包含“不是Q”的否定，而是一種實質否定。基于以上討論，王路教授認為，邏輯分析在傳統哲學中一直存在。
其次，在現代哲學產生以后，哲學研究發生了很大變化，其原因在于現代哲學使用形式語言亦即符號語言。符號語言中每一個符號和表達的內容一一對應，這種形式化的表達是達到精確性的唯一方法。相比亞里士多德以自然語言來表達，現代邏輯跳出自然語言，經由符號語言真正體現了邏輯的性質。現代邏輯的創始人弗雷格使用的是數學表達方式，以函數結構進行邏輯分析。在構造現代邏輯時，弗雷格用概念謂詞表示，而后這種表示演變成為一階謂詞演算之概念。在現代邏輯中，“謂詞”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其定義為：自然語句中把名字去掉，剩下的就是謂詞。例如“魯迅是作家”，去掉“魯迅”，“是作家”便是謂詞。因此，王路教授認為，謂詞第一個特征是定位，第二個特征是沒有真假，而將名字填進去變為句子，就會存在真假。在以上討論的基礎上，王路教授提出，量詞在自然邏輯中具有特質含義，然而在現代邏輯中，量詞則帶有泛指意味，而表達唯一性但非名字的詞叫做摹狀詞，起名字作用。羅素認為，定冠詞加形容詞組加名詞構成摹狀詞。20世紀以后，美國哲學家奎因認為，本體論的所有復雜問題，都可以用單音節的英語單詞表達出來：“What Is There？”，回答則是“Everything”。通過將總體論的問題劃分為存在量詞和全稱謂詞，奎因認為，在討論本體論時名字是可以使用摹狀詞消去的，例如“《工具論》的作者是邏輯的創始人”與“亞里士多德是邏輯的創始人”表達含義相同，因此對本體論的討論演變為對兩個量詞的討論。而這一思想與弗雷格的思想類似，弗雷格的邏輯建立在“普遍性”之上，而奎因的“Everything”討論的就是普遍性的問題。
基于以上問題的討論，王路教授對本次專題講座進行了總結：其一，從亞里士多德到弗雷格到奎因的思想都包含了邏輯分析；其二，雖然都是邏輯分析，但邏輯分析的方法不一樣。亞里士多德使用自然語言，而弗雷格的邏輯分析雖然沒有自然語言，但現代邏輯中包含著自然語言的邏輯；其三，回到邏輯分析的起源，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分析“S是P”中包含第一個概念“是什么”，這既是人們提問題的方式也是回答問題的方式；答案背后又包含另一個概念“是不是真的”，這是一種認識的方式。因此，亞里士多德曾說，我們只有充分地認識到事物是什么，才能充分認識到這個事物是什么東西。
在講座的最后階段，437必贏會員中心院長張學廣教授感嘆王路教授的講座貫穿古今，展現出了非常專業的學術能力。437必贏會員中心的師生圍繞講座主題和內容進行提問，王路教授和大家一起深入探討了中國語言中“實事求是”是否可以統合“是與真”、分析哲學更多代表方法或自稱體系等問題。邵世恒副教授提出除了羅素和弗洛伊德外是否存在除一階邏輯之外的其他邏輯的問題，并討論了自然語言對邏輯分析的正面影響和負面影響的比較以及人是萬物的尺度等議題。本次講座內容豐富，邏輯縝密，讓參與講座的師生受益良多，大家向王路教授表達了由衷的感謝。講座在現場師生的熱烈掌聲中圓滿結束。
主講人簡介
王路，鄭州大學437必贏會員中心特聘首席教授，清華大學人文學院哲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所研究員、邏輯研究室主任、所學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邏輯學會副會長、秘書長;中國邏輯學會現代邏輯專業委員會主任;中國現代外國哲學學會常務理事。曾在德國、英國、美國、法國、荷蘭等大學學習和訪問研究。主要著作有：《亞里士多德的邏輯學說》《弗雷格思想研究》《走進分析哲學》《邏輯的觀念》《“是”與真”--形而上學的基石》《邏輯基礎》《邏輯與哲學》《寂寞求真》《讀不懂的西方哲學》《解讀〈存在與時間〉》《語言與世界》《一“是”到底論》《邏輯的起源》《邏輯的視野》《大師的傳統》《Being與漢譯哲學》《形而上學研究》等；主要譯著有：《弗雷格哲學論著選輯》《算術基礎》《分析哲學的起源》《真之追求》《亞里士多德》《真與謂述》《思想與實在》《邏輯大全》《第一原理》《經院辯證法》《方法論導論》等。
撰稿：時葉滋
攝影：王文軒
審核：王日鵬
責編：劉詩偉
